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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先启后 广西糖企改革发展再出发 ——广西制糖企业战略重组分析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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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业是广西在全国最具优势的特色产业,是广西实现安边富民和壮、瑶、苗等少数民族群众全面小康的支撑产业。广西糖业是国家食糖安全的主要保障。为全面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广西关于糖企重组的指示精神,切实提高广西制糖企业竞争力,带动农民增收,促进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从2016/17年榨季开始,大力推进制糖企业战略重组工作。

  一、广西实施糖企战略重组的背景

  虽然上世纪90年代以来广西糖业实现持续较快发展,截止2015/16年榨季,食糖产量连续14个榨季占全国总产量的60%左右,为保障国内食糖供给做出较大贡献,但广西制糖企业“散、小、弱”,国际竞争力低,抗风险能力不足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很好解决。

  ——“散”,主要是指企业布局分散。全自治区27家制糖企业(集团)、102间糖厂分散在14个设区市、59个县(市、区),未能真正实现向优势区域集中布局、集约发展。

  ——“小”,主要是指企业规模小。从生产能力看,全自治区102间糖厂平均日榨能力仅6700吨左右,与澳大利亚平均1万吨以上、泰国平均2万吨以上差距很大。低于国家产业政策标准5000吨日榨能力的糖厂37间,占36%,规模效益差。从企业集团产量看,“十二五”时期,全自治区17家制糖企业集团,年均产糖量超100万吨的只有东亚糖业和南华糖业2家,且逐年下滑。泰国两仪集团,年食糖产量长年保持在400万吨以上。

  ——“弱”,主要是市场竞争力弱。由于生产成本高、产品单一,在“十二五”国际食糖连续增产、供大于求周期中,广西糖业连续三个榨季大幅亏损,累计亏损额60多亿元,其中2013/14年榨季亏损44.34亿元,亏损面86.27%。

  “十三五”第一个榨季(2015/16年),广西食糖产量仅510万吨,回落到10年前水平,面临重蹈本世纪初东北大豆产业覆辙的风险。

  因此,2017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视察广西时指出:糖、铝等传统优势产业是广西经济发展的家底,要加大技术改造力度,加快产业重组,推动这些产业“二次创业”。

  广西糖业总体规模持续萎缩、效益下滑,外因是“十二五”中后期全球糖业持续增产,供给严重过剩;内因是广西糖业“散、小、弱”,国际竞争力不足,很多糖厂成为停产、半停产状态的“僵尸企业”。产业发展的关键是企业,企业强则产业兴。为开展糖业“二次创业”,实现发展转型升级,提升国际竞争力,亟需对制糖企业进行重组,淘汰一批过剩产能。因此,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政府于2016年2月成立全国唯一一个省级糖业发展机构——广西糖业发展办公室,并将制糖企业战略重组作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广西讲话精神,推动糖业“二次创业”的头等大事来抓。

  二、广西糖企战略重组的做法与成效

  为切实将制糖企业战略重组抓出成效,广西壮族自治区糖业发展办公室在自治区党委、自治区人民政府的坚强领导下,从政策研究制订、强化组织领导、落实支持措施三个方面发力,一手抓企业重组,提高产业集中度;一手抓淘汰过剩产能,提升企业设备利用率。

  (一)加强规划引领,明确重组目标。2016年9月,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印发《广西糖业发展“十三五”规划》,提出发挥政府规划引领和产业政策的导向作用,加快推动企业战略重组,以资本为纽带,推进制糖工业和综合利用专业化分工、规模化生产、多样化引导,争取到2020年,产糖量50万吨以上的制糖企业集团合计产糖量占全自治区总产量的比重提高到90%以上。

  (二)出台指导意见,强化务实操作。2016年10月,自治区人民政府办公厅出台了《关于加快推进广西制糖企业战略重组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要求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精神,牢固树立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以市场为导向、资本为纽带、自愿为原则,依法依规开展全自治区制糖企业战略重组,推进优势企业强强联合,促进跨行业、跨地区、跨所有制重组,提高产业集中度,增强国际竞争力,推动糖业可持续发展,争取到2020年,全自治区形成5—6家年产糖能力100万吨以上的大型企业集团,产糖量占全自治区总产量的90%以上,产业集中度明显提高,产业整体技术装备水平、管理水平和产品质量与市场竞争力明显提升。《指导意见》从“落实产业政策、优化蔗区资源配置、鼓励社会资本参与、落实财税政策扶持、出台土地政策推动、加强金融政策支撑、加快审批”等7个方面支持制糖企业战略重组,并提出了“建立制糖企业战略重组工作厅际联席会议制度、加强风险防控、落实责任主体和做好债权债务处置与职工安置”等4条保障措施。

  (三)强化多方联动,形成重组合力。2016年12月,自治区人民政府办公厅印发《关于建立广西壮族自治区制糖企业战略重组工作厅际联席会议制度的通知》,将自治区发展改革、工信、糖业等15个自治区直属部门和崇左、来宾等9个食糖主产设区市列为联席会议成员单位,统筹协调解决制糖企业战略重组中的重大问题,加强服务指导,推动相关政策措施落实。

  (四)推进市场化改革,突出企业主体地位。2019年2月,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印发《关于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加快糖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糖业高质量发展意见》),提出:坚持企业市场主体地位一律平等的原则,继续推动制糖企业战略重组,提高产业集中度,提升综合竞争力;加快制糖产能整合,推动落后产能淘汰;引导富余产能企业“走出去”,参与“一带一路”国际产能合作。2019年7月31日,为全面贯彻落实《糖业高质量发展意见》精神,广西壮族自治区糖业发展办公室印发了《推动广西制糖企业加工能力整合的若干意见的通知》(以下简称《糖企加工能力整合意见》),专门就原料不足的糖厂合并整合提出了“支持减量或等量置换提升、保障原料产地政府权益、支持土地合理开发利用、妥善安置职工、争取国家政策支持”等5条具体支持政策。

  (五)制糖企业战略重组取得显著成效。一是企业重组实现重大突破,产业集中度大幅提升 。全自治区制糖企业集团从2016年的17家减少到2020年的10家,先后有英联、永凯、丰浩、华盛、永鑫、飞龙、欧亚等7家制糖企业集团被重组,形成广糖、南糖、南华、东亚、凤糖、湘桂等6家年制糖能力百万吨级的糖业集团。刚刚结束生产的2019/20年榨季,6大集团食糖产量占全自治区的81%。 二是落后产能淘汰稳步推进,资源配置得到优化。截止2020年5月,广西共关停糖厂15间,淘汰日压榨能力6.05万吨。随着落后产能的淘汰,糖厂空间布局趋向合理,资源利用效益显著提升。

  在企业战略重组工作中,涌现了一批挺立潮头,敢担当、善作为的企业。

  ——为提高原料满足率和产能利用率,东亚糖业主动将收购的原丰浩糖业宁明和凭祥两间糖厂关停,淘汰压榨能力1.3万吨,并将宁明糖厂设备转移到缅甸,既提高了周边糖厂的产能利用率和经营效益,也为广西糖业参与“一带一路”国际产能合作实施了有益探索;广西甘化将位于百色市右江区的百色甘化和万林两间糖厂进行内部整合,关停百色甘化公司,淘汰压榨能力0.8万吨,保证了万林糖厂“吃饱吃好”,2018/19年榨季实现减亏5600多万元;南宁糖业在河池区域开展产能整合试点,关停环江糖厂和宜州怀远糖厂,确保博东和博庆石别两间糖厂的原料供应,产能利用率均达到80%以上,2019年度博庆公司吨糖生产成本下降256元,减亏5118万元。

  ——为做大做强国有糖业,南宁糖业联合广西农村投资集团设立重组基金,收购经营状况良好的英联(广西)糖业;原农垦糖业联合华盛糖业,引进广西建工、柳工和荣桂3家国有战略投资企业,组建广西糖业集团,收购世纪飞龙糖业;中粮糖业为实现止血减损,主动关停连续3个榨季亏损的德保华宏糖厂。

  ——为减少破产,增强金融机构对广西糖业的信心,南华糖业联合湘桂糖业和东糖集团,完成了对严重资不抵债、重组久拖不决的欧亚糖业集团的收购,稳定了钦州糖业的发展,赢得了金融机构对广西糖业的支持,防止了糖业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发生。

  三、“十四五”广西糖业发展面临的形势

  “十四五”期间,广西糖业、乃至中国糖业面临的国际、国内发展形势将更加复杂,不确定性因素更多。

  (一)国际糖业发展趋势

  1.国际糖业供需将处于偏松环境,供大于求的基本面不会改变。2019/20年制糖期,全球食糖库存仍高达9000多万吨。未来几年,“去库存”仍是巴西、印度等产糖大国和一些食糖贸易机构的首要任务。同时。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持续蔓延,全球食糖消费需求下降,不稳定不确定因素显著增加;国际石油危机及巴西货币快速贬值,刺激巴西大幅提升产糖用蔗比,全球产糖量预计大幅增加。

  2.食糖消费需求增长速度将稳中有降。“十三五”时期,全球食糖消费年均增长率约1.5%。随着国际贸易摩擦和全球经济增长放缓的双重挤压,“十四五”全球食糖消费增长将低于“十三五”,年均增长率有可能降到1%左右。

  3.国际糖业梯度化转移趋势将更加明显。一是巴西、澳大利亚等传统食糖出口大国糖业将呈动态平稳,难有较大发展;二是北欧、英国、俄罗斯等传统甜菜糖产区,由于支持政策退坡,下行压力大;三是东南亚、非洲等后发展地区糖业将稳步发展,特别是东南亚的发展空间较大。

  4.国际贸易摩擦成为食糖市场稳定的最大障碍。由于美国发起全球性贸易战,将进一步影响到食糖和食糖关联产业的持续稳定发展。

  (二)国内糖业发展趋势

  1.东糖西移已抵达“阳台和飘窗”。2019/20年榨季,预计全国产糖1045万吨。其中,广西600.8万吨,占全国的57.49%,云南预计220万吨,占全国的20.75%,两省区合计产量占全国总产量的78.24%。海南由于生态旅游大省的定位,政府已放弃糖业的发展,糖业生产将长期保持较低水平;广东由于经济社会发展先行,糖业地位还将进一步势微。因此,云南已成为南方蔗糖梯度转移的“阳台和飘窗”,广西和云南是中国食糖安全的最后屏障。

  2.“北糖”或将持续增长。由于甜菜育种技术的提升和北方土地资源优势,“十四五”期间,以内蒙、新疆为代表的甜菜糖产业将呈持续上升趋势,预计到2024/25年榨季,全国甜菜糖产量将发展到160万吨以上,占全国总产量的15%以上。

  3.700万吨或将成为广西糖业难以突破的“天花板”。在现有国家政策条件下,待广西糖料蔗生产保护规划建设任务全部完成后,广西种足1150万亩糖料蔗,按照工业单产5吨/亩左右计算,可年进厂糖料蔗约5750万吨,产糖690万吨左右。

  4.国内食糖消费增长将低于“十三五”时期。主要原因有三:一是二孩生育率低于预期,对食糖消费的支撑乏力;二是随着人们对健康关注度的提高,谈糖色变的错误认识难有根本性改变;三是国内经济发展转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中低速发展的新常态短期内难有改观。

  (三)广西区内糖业面临形势

  1.农民种蔗积极性不高。从近几个榨季糖料蔗种植面积数据看,虽然广西收购价格在严峻的市场形势下保持了稳定,但2019/20年榨季糖料蔗种植面积只有1126万亩,仍比前一榨季减少34万亩,说明农业基础还不稳固,仍在倒逼企业进一步整合加工能力,淘汰过剩产能。2019/20年榨季,由于产蔗量的大幅下滑,致使广西在2019/20年榨季关停5间糖厂、淘汰日压榨能力2.45万吨的前提下,全自治区糖厂的产能利用率仍同比下降10个百分点。

  2.企业的危机意识仍然不强。部分企业对实施战略重组,淘汰过剩产能的危机意识不够,工作的主动性不强。有些企业一谈到关停糖厂,淘汰过剩产能,首先想到的是政府有没有补贴、有没有资金支持,把大势所趋我要整合加工能力的“真经”,念成了政府要我整合加工能力的“歪经”,错失良机。

  四、进一步推进广西糖企战略重组的政策建议

  为广大蔗农和制糖产业工人谋幸福,是我们的本色初心;为糖业转型升级,提升竞争力谋发展,是我们的光荣使命。“十四五”时期,广西糖业发展必须继续按照党中央国务院赋予的三大历史定位新使命要求,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抓手、全面提升竞争力为目标,深入贯彻落实《糖业高质量发展意见》和《糖企加工能力整合意见》两个重要文件精神,以市场为导向、资本为纽带、自愿为原则,依法依规开展制糖企业战略重组,推进优势企业强强联合,促进跨行业、跨地区、跨所有制重组,提高产业集中度,增强国际竞争力,推动糖业可持续发展,切实提高糖业竞争力。

  (一)进一步理清糖企重组思路。过去5年时间,广西制糖企业集团从17家重组到10家以后,糖企改革已进入深水区,难度加大,困难增多。现存的10家企业集团属发展战略比较清晰,在糖业深耕时间较长,具有较强糖业情结的企业,都有做大做强的主观愿望。同时,前期重组成果需要时间进行资源整合和管理、文化的融合。因此,必须进一步解放思想,理清思路,争取制糖企业改革发展再上新台阶。一要巩固重组成果,引导重组企业加强资源整合,实现文化和管理的融合,提高经营效益,确保实现“1+1>2”目标。二要支持强强联合再重组,组建规模更大、实力更强的混合所有制糖业集团;三要拓展重组视野,将战略重组从制糖企业扩大到涉糖涉蔗生产性服务企业、食糖贸易企业等领域,通过强优企业带动糖业产业链延伸、产业带拓宽,形成产业集群。

  (二)加大产能整合政策支持。“十三五”期间关停的15间糖厂,绝大多数属于停产、半停产的“僵尸”企业,关停阻力小。下一步要淘汰部分仍在坚持生产的糖厂,难度很大。虽然淘汰过剩产能,提升产能利用率和经营效益,是企业降成本增效益的内在需要,但面对糖厂关停后诸如资产灭失、银行授信下降和职工安置等问题,在政府没有补助支持的条件下,多数企业难有作为。广西2019年出台的《糖业高质量发展意见》要求到2022年将全自治区糖厂原料满足率提高到80%以上,按照2021/22年榨季入厂糖料蔗5750万吨测算,未来3年仍需淘汰日压榨能力约4万吨,在现有政策条件下,难度进一步加大。因此,广西一方面要继续争取国家参照煤炭、钢铁“去产能”政策,对广西淘汰过剩制糖生产能力给予必要补贴;另一方面,要综合施策,整合自治区内部政策与资金资源,对淘汰产能的企业给予奖补。

  (三)支持中小糖厂转产转型发展。对边远贫困地区原料不足的小型糖厂,关停后其糖料蔗运到周边糖厂距离太远,影响农民种植销售的,要引导支持其结合区位、资源等优势,实施转产转型,发展原糖、特色糖等产品,实现差异化发展。同时,引导其根据产品优势和特点,创新企业发展模式和产品营销方式,利用现代电子商务、大数据、产业链金融等方式促进企业持续健康发展。要抓住自治区党委、政府积极推动央企、民企、湾企(粤港澳大湾区企业)“三企入桂”行动的机遇,大力引进有实力的企业和先进技术,推动糖业转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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